"殿下，臣女愿以血为祭，换您一世平安。" 我持剑抵在自己心口，鲜血顺着剑锋滴落。 萧瑾言眼中闪过慌乱，"婉音，不要！" 可我已经听见了那个声音——三日后，太子将死于刺客之手。 我笑了，原来我从来没有猜错过。 只是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醒来了。
1
我生来便能入梦见未来。
第一次入梦，是在我刚满月时。 梦中见到嫡姐苏婉柔被册为太子妃，而我被打发到偏远庄子。 母亲抱着我哭得撕心裂肺。
醒来后，我便发起了高烧，差点夭折。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世上任何好事都是有代价的。 包括我这能见未来的本事。
府中人都说我是天煞孤星。 父亲苏远山更是避我如瘟疫。 只有母亲温柔怜爱，说我是她的心头肉。
可母亲只是个小小妾室。 在这丞相府，妾室所出的女儿连下人都不如。
我五岁那年，嫡母林氏要将我送去庵堂。 说我面相不好，会冲撞嫡姐的福气。
"婉柔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岂能被你这孽障所累？" 林氏一脸嫌恶地看着我。
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夫人，婉音还小，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机会？"林氏冷笑，"一个庶女还想要什么机会？"
就在此时，我忽然开口： "三日后有贼人入府，嫡姐的玉镯会被盗。"
林氏愣住，"你说什么？"
"贼人身穿青衣，脸上有疤，会从后院翻墙而入。" 我一字一句说得极认真。
林氏半信半疑，但还是加派了护卫。
三日后，果真有贼人按我所说的模样出现。 被抓了个正着。
从那天起，我在府中的处境有了些改善。 虽然依旧是庶女，但至少不用去庵堂了。
可我付出的代价是整整昏睡了七天。 醒来时，手腕上多了一道伤痕。 母亲红着眼说是我昏迷时撞的。
我知道不是。 这是使用预知能力的代价。
每一次入梦见未来，我都会在身上留下新的伤痕。 仿佛老天在提醒我，所有的恩赐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2
十二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萧瑾言。
那日春光正好，太子来丞相府商议政事。 我在后花园读书，无意中撞见了他。
他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
"小娘子可是府中哪家的女儿？" 他温和地笑着问。
我慌忙行礼，"回殿下，民女苏婉音，丞相庶女。"
"原来是苏家二娘子。"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久闻二娘子聪慧过人。"
我心中一震。 太子竟然听说过我？
那晚，我又入梦了。 梦中见到萧瑾言身穿龙袍，登基为帝。 而我，跪在殿下，被赐白绫一条。
醒来时，我的肩膀上多了一道血痕。 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母亲见状心疼不已，"音儿，是不是又梦见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有些未来，不说也罢。
接下来的几年，我很少再用预知的能力。 除非是关乎母亲安危的事情。
我开始专心读书习字，学琴棋书画。 虽然是庶女，但我要让自己足够优秀。
优秀到连嫡出的苏婉柔都比不过我。
十五岁那年，苏婉柔被册为太子妃。 整个丞相府都在为此庆贺。
只有我躲在房中，望着手腕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发呆。
那些疤痕，记录着我所有的预知梦。 也记录着我为了这个家族所付出的一切代价。
可到头来，得到荣华富贵的还是苏婉柔。 而我，依旧是那个不受待见的庶女。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注定是配角，无论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命运。
可我不甘心。 我要试着改写这个结局。
3
苏婉柔成为太子妃的第三天，宫中传来消息。 太子妃忽然昏厥，太医说是中了毒。
林氏慌了神，连忙带着苏婉柔回府养病。
我趁机入梦探查，看见了真相。 原来是苏婉柔自己服毒，想要陷害太子身边的宫女。
她想借此机会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毒药的毒性比预想的更烈。 如果不及时解毒，她会真的死去。
我犹豫了很久。 要不要救她？
毕竟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可她从小到大从未把我当作家人。
最终，我还是决定救她。 不是因为亲情，而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母亲为此事牵连受苦。
我找到了解药的配方，暗中让母亲的贴身丫鬟送给了林氏。 苏婉柔服药后，果然转危为安。
可我的代价却是昏睡了整整十天。 醒来时，小腿上多了一道深深的伤痕。
母亲守在床边，眼睛都哭肿了。 "音儿，你可吓死娘了。"
我握住母亲的手，"娘，我没事。"
苏婉柔痊愈后重新回宫。 这次的事情让她更加小心谨慎，也让太子对她更加宠爱。
看起来，一切都朝着我梦中的方向发展。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我最近的梦境中，总是出现一些奇怪的片段。
血，很多的血。 还有萧瑾言痛苦的面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那晚，我故意让自己入梦。 想要看清楚那些模糊的片段。
梦中，我看见萧瑾言躺在血泊中。 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双目紧闭。
而凶手，竟然是苏婉柔。
我惊醒过来，冷汗湿透了衣裳。 手臂上又多了一道血痕，比以往都要深。
苏婉柔要杀萧瑾言？ 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深爱着太子吗？
可梦境从来不会骗人。 我见过的未来，从未有过偏差。
我必须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哪怕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
4
我开始暗中调查苏婉柔的一举一动。
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原来她早就与三皇子萧瑾轩暗通款曲。
三皇子一直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而苏婉柔，成了他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太子妃的身份，让她有机会接近萧瑾言。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
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梦境的含义。 苏婉柔要在某个夜晚，趁萧瑾言不备时杀死他。
可我要如何阻止这一切？ 以我一个庶女的身份，谁会相信我的话？
更何况，我总不能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吧？
那样的话，等待我的只会是被当作妖女烧死的命运。
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一边是冷漠的家族，一边是素不相识的太子。
按理说，我应该袖手旁观才对。 可不知为何，每当想到萧瑾言死去的画面，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或许是因为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真正温和的男子。 又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我见过的善意太少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冒险一试。 我要亲自去警告萧瑾言。
那日，我借口去庙里上香，悄悄溜出了府。 在太子回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看见太子的銮驾，我冲了出去。 护卫立刻拔剑相向，厉声喝道："何人胆敢冲撞太子銮驾？"
"殿下，民女有要事禀报！" 我跪在地上大声说道。
車帘掀开，露出萧瑾言英俊的面容。 他看见是我，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苏二娘子？你有何事要说？"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殿下，请小心身边的人。有人要害您。"
萧瑾言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此话何解？"
"民女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请殿下务必小心太子妃。" 我咬着唇说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护卫都变了脸色。 竟然有人敢当面诋毁太子妃？
萧瑾言却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开口："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低下头，"民女不能说。只求殿下能信任民女一次。"
"殿下，这女子分明是在挑拨离间，不可信她的话！" 护卫在一旁劝阻。
萧瑾言摆摆手，示意他们住口。 然后对我说："苏二娘子，本宫记住你的话了。"
我松了一口气，行礼告退。 回到府中后，我整个人都虚脱了。
可至少，我已经尽力了。 剩下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5
果然，没过几天就出事了。
苏婉柔在太子的茶中下了毒。 幸好萧瑾言有所防备，只是假装喝下。
苏婉柔见太子没有中毒，慌乱之下露出了破绽。 被太子的暗卫当场拿下。
消息传回丞相府时，整个府邸都乱了套。 林氏当场晕了过去，苏远山也是面如死灰。
太子妃谋害太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我躲在房中，听着外面的哭声和咒骂声。 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我阻止了那场悲剧，拯救了萧瑾言的性命。 也彻底改写了苏家的命运。
可我付出的代价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发烧。 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要死去一般。
母亲守在我床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音儿，你这是怎么了？娘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
我摇摇头。 这不是病，是使用预知能力的代价。 而且这次的代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因为我改变了一个太过重大的未来。
我能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或许，我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太子殿下驾到！"
我挣扎着要起身迎接，却被母亲按住。 "音儿，你身子不好，不必多礼。"
不一会儿，萧瑾言就走了进来。 他一身便服，面容憔悴，看起来这几天也过得不太好。
"苏二娘子，多日不见，你竟然病成这样？" 他眼中闪过心疼之色。
我勉强笑了笑，"让殿下见笑了。"
"你救了本宫一命，本宫还没有来得及答谢你。" 萧瑾言在床边坐下，"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忽然想要告诉他真相。 关于我的能力，关于我为他付出的代价。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民女不要什么赏赐。只求殿下能善待我母亲。" 我轻声说道。
萧瑾言皱了皱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在交代后事一样。"
我苦笑，"殿下，民女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胡说！"萧瑾言忽然握住我的手，"本宫不许你死！"
他手心的温度烫得我想要缩回手。 可他握得很紧，不肯放开。
"苏婉音，你听着。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宫的人了。"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本宫会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病，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为什么？"我问。
"因为..."萧瑾言停顿了一下，"因为本宫不想欠你的命。"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 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中还有其他的东西。
一种我不敢确认的温柔。
6
萧瑾言真的请来了宫中的太医给我诊治。
可太医把了脉后，却摇头叹息。 "殿下，这位娘子的病很奇怪。脉象虚弱，但查不出具体的病因。"
"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心力交瘁所致。"
心力交瘁？ 倒也不算错。
为了拯救萧瑾言，我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神。 现在的我，就像是一盏即将燃尽的灯火。
萧瑾言不肯放弃，又请了许多名医来看。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的病，无药可治。
"殿下，您不必再费心了。" 我虚弱地看着他，"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
萧瑾言坐在床边，神色沮丧。 "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救了本宫，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你？"
我想告诉他，这就是我的宿命。 从我拥有预知能力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为此付出代价。
而拯救他的性命，就是我需要付出的最大代价。
可我不能说出真相。 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这样离去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
太后要见我。
萧瑾言陪着我进宫。 太后是个慈祥的老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
"哀家听瑾言说，是你救了他的命？" 太后和蔼地看着我。
我行礼道："太后娘娘过誉了，民女只是..."
"不必谦虚。"太后摆摆手，"瑾言是哀家最疼爱的孙子，你救了他，就是救了哀家的命。"
说着，太后忽然拿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哀家从前在民间时得到的神药。据说能治一切疑难杂症。"
"你拿去试试吧。"
我接过瓷瓶，心中有些疑惑。 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萧瑾言在一旁劝道："既然是皇祖母给的，你就试试吧。"
当夜，我服下了太后给的药。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了效果。
体内的疲惫感减轻了许多，连手腕上的疤痕都变淡了。
可我心中却隐约有种不安。 这药的效果太神奇了，简直不像是凡间之物。
而且，我总觉得太后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好像早就认识我一样。
第二天，我去谢恩时，太后果然说出了令我震惊的话。
"你的能力，哀家知道。" 太后淡淡地说道。
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不必惊讶。哀家年轻时，也曾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 太后慢慢说道，"能见未来的人，世间罕有。但也因此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我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太后娘娘，民女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太后笑了笑，"还在装吗？如果不是你能预知未来，又怎么可能知道苏婉柔要害瑾言？"
被戳破了秘密，我再也无法掩饰。 "太后娘娘，民女..."
"不必害怕。哀家给你的药，能暂时缓解你使用能力的代价。" 太后打断了我，"但代价还是存在的，只是被延缓了而已。"
我心中一沉。 果然没有什么是免费的。
"哀家有个条件。"太后继续说道，"从今以后，你要用你的能力保护瑾言。直到他登基为帝。"
"如果你答应，哀家不仅会给你更多的神药，还会让瑾言娶你为妃。"
我愣住了。 太后居然要萧瑾言娶我？
7
太后的提议让我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中。
一方面，我确实想要保护萧瑾言。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温和的男子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可另一方面，我不想因为太后的强迫而和他在一起。 真正的感情，不应该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
"太后娘娘，能否给民女一些时间考虑？" 我请求道。
太后点点头，"可以。但不能太久。"
从宫中回来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母亲见我愁眉不展，忍不住询问原因。
我将太后的提议告诉了她。 母亲听后，眼睛都亮了。
"音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母亲激动地说道，"太子妃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
"可是娘，我不想因为这样的原因嫁给他。" 我苦涩地说道。
母亲愣了愣，然后问："音儿，你是不是喜欢上太子了？"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可脸上的红晕已经出卖了我。
母亲叹了一口气，"傻孩子，感情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你看看你嫡姐，不也是为了利益才嫁给太子的吗？"
"至少太后给了你选择的机会。如果你真的喜欢太子，为什么不试试呢？"
母亲的话让我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那天晚上，萧瑾言忽然来访。 他看起来有些着急。
"婉音，皇祖母跟你说了什么？" 他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实情。 "太后娘娘要我用我的能力保护您，作为交换，她会让您娶我为妃。"
萧瑾言听后，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你的能力？什么能力？"
既然太后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殿下，我能预知未来。但每次使用都会付出代价。"
我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这些，就是我的代价。"
萧瑾言看着那些疤痕，眼中闪过震惊和心疼。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能提前知道苏婉柔要害本宫。"
"可你为什么要救我？"他问，"以你庶女的身份，本宫的生死对你来说应该无关紧要才对。"
我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道： "因为我不想看到您死。"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足够真诚。 萧瑾言怔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婉音..."他忽然握住我的手，"你愿意嫁给本宫吗？" "不是因为皇祖母的要求，而是因为...你愿意吗？"
我心跳如雷，看着他眼中的温柔。 "殿下，您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萧瑾言点点头，"是的。本宫想娶你，不是因为任何人的要求，而是因为本宫...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原来，这种被人真心喜欢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
"我愿意。"我轻声说道。
萧瑾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轻抚我的脸颊，"从今以后，本宫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痛苦。"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为了这一刻的幸福，再多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8
婚期定在了春日。
虽然我只是个庶女，但萧瑾言坚持要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太后也很支持，赐给我许多珍贵的嫁妆。
府中上下都在为此忙碌着。 就连一向看不起我的林氏，现在也对我客气了许多。
毕竟，我即将成为太子妃。
可就在婚礼前三天，我又入梦了。 这次的梦境格外清晰。
我看见萧瑾言在婚礼当天被人刺杀。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萧瑾轩。
原来，苏婉柔的事情败露后，萧瑾轩并没有放弃。 他要在萧瑾言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而婚礼，就是最好的机会。
醒来后，我的后背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我必须要阻止这场悲剧。 可这次，我该如何去说服萧瑾言？
总不能说我又做了预知梦吧？ 上次他是被迫相信了，但这次不一定。
而且，如果婚礼取消，萧瑾轩就会另找机会。 到时候防不胜防。
我思来想去，决定采用另一种方法。 既然无法避免这场刺杀，那就让我来承受吧。
我偷偷去找了太后。 "太后娘娘，我需要更多的神药。"
太后看着我憔悴的面容，皱了皱眉。 "你又看见什么了？"
我将梦中所见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想怎么做？"她问。
"我要用我的能力保护殿下。但这次的代价可能会很大。" 我深吸一口气，"我需要足够的神药支撑到婚礼结束。"
太后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 "哀家给你最后一瓶药。但哀家要警告你，这种药不能多用。用多了会有生命危险。"
我接过药瓶，郑重地行礼。 "多谢太后娘娘。"
婚礼当天，我早早就服下了神药。 然后在心中默默许愿： 让我能够提前感知到所有的危险，保护萧瑾言平安度过今天。
愿望刚许完，我就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心脏传来。 仿佛有人在用刀子一下下地切割。
但我咬牙忍住了。 为了萧瑾言，这点痛算什么？
婚礼在太庙举行。 当我和萧瑾言拜完天地，正要行夫妻对拜礼时。 我忽然感知到了杀气。
一个黑衣人从人群中窜出，手中的匕首直刺萧瑾言的心脏。
我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把匕首。
"殿下，小心！"
匕首刺穿了我的胸膛。 鲜血瞬间染红了嫁衣。
萧瑾言的脸色变得煞白。 "婉音！"
他接住倒下的我，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殿下，我终于...保护了您..."
说完这句话，我就失去了意识。
9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萧瑾言守在床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看见我醒来，他激动得不知所措。
"婉音！你终于醒了！"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你吓死本宫了。"
我虚弱地笑了笑。 "殿下，我还活着呢。"
"太医说你失血过多，差点救不回来。" 萧瑾言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要替本宫挡那一刀？你知不知道本宫有多害怕失去你？"
我看着他眼中的泪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因为我爱您啊。"
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但足够真诚。 萧瑾言听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轻吻我的额头。 "婉音，从今以后，本宫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我想要点头，可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心脏传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我明白，这是最后的代价。 为了拯救萧瑾言，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神药只能延缓死亡，却不能真正挽回生命。
"殿下..."我艰难地开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您要好好的。"
萧瑾言愣住了，"你说什么傻话？本宫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苦笑，"殿下，有些事情不是您能决定的。"
我将自己预知能力的真相完全告诉了他。 包括我为了拯救他所付出的所有代价。
萧瑾言听完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你是说...你的命是为了救本宫才..."
我点点头，"从我第一次见到您死去的梦境开始，我的命运就和您绑定在一起了。"
"为了改变您的命运，我透支了自己的生命。现在，该是我偿还代价的时候了。"
萧瑾言抱住我，声音颤抖。 "不！本宫不要你死！"
"本宫情愿死的是自己，也不要你为本宫牺牲！"
我轻抚他的后背。 "殿下，能够爱您，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就算要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因为您的生命，比我的更重要。您是太子，是这个国家的未来。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
萧瑾言摇头，"在本宫心中，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殿下，能得到您的爱，我已经很满足了。"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还要做您的妻子。"
"还要用我的生命保护您。"
说完这句话，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最后听到的，是萧瑾言撕心裂肺的哭声。
"婉音！"
"婉音！你不能丢下本宫！"
可我已经听不见了。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醒来了。
但我不后悔。 为了心爱的人而死，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结局。
愿他在我走后，能够平安登基。 愿他能够记住，曾经有一个叫苏婉音的女子，用生命爱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