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那枚沾血的发夹，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双熟悉的手正掐着女孩的脖子。 等等，那双手怎么这么像我的？ "江忆，你又在现场发什么呆？"凌夜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浑身发抖，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凌队长，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一章
半夜三点，我被电话吵醒。
"江忆，西城区又出事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凌夜的声音透着疲惫。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命案了。作为市刑警队的心理咨询顾问，我经常需要在这种时候出现场。
不过，我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心理分析。
而是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只要触摸死者的遗物，就能看见他们生前最后的记忆片段。
这个秘密，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凌夜。
二十分钟后，我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六楼，受害者是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叫苏雅。她趴在客厅地板上，后脑勺有明显的钝器伤，血已经凝固了。
"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法医老张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尸体，"致命伤是后脑的这一下，应该是被什么重物击中。"
凌夜蹲在旁边，神色凝重，"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看起来受害者是被偷袭的。"
我在现场走了一圈，寻找合适的物品。
在沙发旁边，我发现了一枚掉落的发夹，上面还沾着血迹。
"这个可以当证物吗？"我指着发夹问凌夜。
"当然。"他点头，"不过你要小心，别破坏了指纹。"
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捡起发夹。
就在指尖触碰到金属的那一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了画面——
苏雅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有人从背后接近。她察觉到异样，刚要回头，一个重物就砸向了她的后脑勺。
那个人的手很白，很细。
像女人的手。
我看不清攻击者的脸，但有个细节让我心跳加速——那人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绳手链。
和我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江忆？江忆！"凌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松开发夹，努力保持镇定，"没什么，可能是现场的血腥味让我有点不舒服。"
"那你先出去透透气，我们这边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快步走出房间。
站在楼道里，我掏出手机，颤抖着翻看今晚的行程记录。
晚上九点半，我确实出过门。
但是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
手机里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没有打车软件的使用痕迹，仿佛那段时间的记忆被人硬生生挖走了。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红绳，这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从来不摘下来。
如果真的是我……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人？
"江忆，你在想什么？"凌夜走了出来，递给我一杯热水，"今晚的案子有什么线索吗？"
我接过水杯，手还在微微颤抖，"暂时没有特别的发现。不过我觉得，这起案子和之前的几起可能有关联。"
"你是说连环杀手？"
"有这种可能。"我点头，"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都是独居，作案手法也很相似。"
凌夜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连环杀手通常会越来越频繁地作案。"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如果凶手真的是我，那我现在是在帮警察抓自己吗？
更可怕的是，我为什么会失去那段记忆？
"江忆，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凌夜忽然问道，"我觉得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我没事。"我勉强笑了笑，"就是最近案子比较多，有点累。"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调查。"
回到家已经凌晨五点了。
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这几个月的日记。
奇怪的是，最近几次命案发生的日子，我的日记都是空白的。
就好像那些日子，我根本不存在一样。
我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的倒影。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温和、无害，怎么看都不像是杀人犯。
但我手腕上的红绳，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记忆里？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今晚九点半之后的事情。
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像有人拿橡皮擦，把那段记忆彻底擦掉了。
第二章
第二天上午，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开门一看，是凌夜。他的表情很严肃。
"又出事了？"我问。
"嗯，而且这次更严重。"他走进客厅，"受害者是个十九岁的大学生，昨晚十一点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被发现。"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死亡时间呢？"
"初步估计是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
又是那个时间段。
又是我失去记忆的时间。
"江忆，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凌夜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强撑着笑容，"我们现在就去现场吗？"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案发地点。
这是学校后门的一条小巷，平时很少有人经过。受害者叫林小雨，是美术系的学生。她躺在垃圾桶旁边，身上的画具散了一地。
致命伤同样是后脑勺的钝器伤。
"作案手法和昨晚的案子一模一样。"法医老张说道，"看来确实是同一个凶手。"
我在现场四处寻找，很快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支画笔。
画笔的一端沾着血迹。
"这应该是凶器。"我指着画笔说。
凌夜点点头，"小心点，别破坏了证据。"
我戴上手套，捡起那支画笔。
瞬间，死者的记忆再次涌入我的脑海——
林小雨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慢慢走近。
"同学，能问个路吗？"那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
林小雨停下脚步，"你要去哪里？"
下一秒，那个女人突然举起手中的画笔，狠狠砸向林小雨的后脑勺。
最让我震惊的是，那个女人手腕上同样戴着红绳手链。
而且，虽然戴着口罩，但我能看出来，她的眼睛和我一模一样。
"江忆！江忆！"凌夜的声音再次把我拉回现实，"你又怎么了？"
我松开画笔，整个人都在颤抖，"我……我可能需要回去休息一下。"
"你的状态确实不太对。"凌夜担忧地看着我，"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站稳，"你们继续调查，我先回去了。"
逃也似地离开现场后，我直接打车回了家。
坐在沙发上，我拼命地想要回忆昨晚的事情。
九点半，我确实出了门。
但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就像有另一个人占据了我的身体，做了那些可怕的事情。
我走到衣柜前，翻找昨晚穿过的衣服。
在外套的口袋里，我发现了一张公交卡的乘车记录。
昨晚九点四十二分，在学校附近的站台刷卡上车。
十点十八分，在我家附近的站台刷卡下车。
这个时间，正好吻合林小雨的死亡时间。
我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真的是我杀了她们吗？
但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根本不认识那些女孩啊。
更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失去那些记忆？
我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失忆"、"多重人格"这些关键词。
看到搜索结果时，我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多重人格障碍，也叫分离性身份障碍，患者会在不同时间表现出完全不同的人格，并且不同人格之间可能不会共享记忆。
难道说，我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
一个会杀人的人格？
我急忙翻出通讯录，找到了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精神科医生的陈薇。
"薇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电话接通后，我努力保持镇定。
"什么问题？"
"如果一个人患有多重人格障碍，主人格会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吗？"
陈薇沉默了一会儿，"江忆，你是为了工作需要还是……"
"就是好奇。"
"通常情况下，不同人格之间是相互独立的，主人格可能完全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而且在人格转换的时候，会出现记忆空白。"
记忆空白。
正好解释了我为什么不记得那些时间。
"薇薇，如果真的有其他人格，主人格有办法和它们沟通吗？"
"这个……理论上是可能的，但需要专业的治疗师帮助。江忆，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奇怪。"
我挂断了电话，心情复杂地坐在那里。
如果我真的有其他人格，而且那个人格是杀人犯，我该怎么办？
向警察自首吗？
但我根本没有杀人的记忆，怎么证明？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被抓了，那个杀人人格会不会继续作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凌夜。
"江忆，我们在林小雨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短信。"他的声音很凝重，"发送时间是昨晚八点五十分。"
"什么内容？"
"'今晚九点在学校后门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发信人备注是江忆。'"
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第三章
"江忆，你还在吗？"凌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颤抖着捡起手机，"在……在的。"
"那条短信是从你的手机号发出的。"凌夜的语气变得严肃，"江忆，你昨晚九点在哪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天，但当怀疑真的落到自己头上时，我还是感到了恐慌。
"我……我在家里。"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有人能证明吗？"
"没有，我一个人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长时间。
"江忆，我希望你能配合调查。现在请你到局里来一趟。"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沙发上。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逃避是没有用的。
但在去警局之前，我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体内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人格。
我走到镜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真的存在，就出来和我谈谈。"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
镜子里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我知道你在那里。"我继续说，"你杀了苏雅和林小雨，对不对？"
依然没有反应。
我有些着急了，"你这样躲着有什么意思？现在警察已经怀疑我了，如果我被抓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忽然，镜子里的表情变了。
那还是我的脸，但眼神完全不同。冷漠、邪魅，还带着一丝讥讽。
"终于发现我了？"镜子里的"我"开口了，声音比我的要低沉一些，"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蠢下去。"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你……你是谁？"
"我是阿九。"镜子里的人格笑了，"准确地说，我是你，你也是我。只不过你太软弱了，所以我才会出现。"
"你为什么要杀那些女孩？她们都是无辜的！"
"无辜？"阿九冷笑，"苏雅在网上造谣诽谤别人，林小雨抄袭同学的作品。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这不是杀她们的理由！"我愤怒地说。
"是吗？"阿九歪着头看我，"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杀人的理由？她们活着对这个世界有什么贡献吗？"
我被她的逻辑震惊了，"你疯了！人命怎么能用贡献来衡量？"
"看，你就是太天真了。"阿九摇摇头，"这个世界本来就很残酷，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才能生存下去。"
"我不会让你再伤害无辜的人！"
"你觉得你能阻止我？"阿九讥讽地笑了，"你连自己什么时候出现都不知道，又怎么阻止我？"
说完，镜子里的表情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现在控制身体的是我。
但阿九说得对，我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她。
手机又响了，还是凌夜。
"江忆，你怎么还没到？"
"马上就到。"我穿上外套，准备去警局。
但在出门之前，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拿出手机，设置了一个提醒。如果我的手机在晚上九点之后离开家，就会自动发送短信给凌夜，告诉他我的位置。
虽然这可能会暴露阿九的存在，但至少能防止更多的人受害。
到达警局时，凌夜已经在询问室等我了。
"江忆，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他的态度比平时正式了很多，"关于昨晚九点的行踪，你能详细说一下吗？"
"我在家里看电视，大概十点多就睡了。"我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回答。
"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昨晚九点四十二分，有人用你的公交卡在学校附近上车。"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不可能，我的公交卡一直在钱包里。"
"那条短信呢？林小雨手机里的那条短信确实是从你的手机发出的。"
"我没有发过那条短信。"这倒是实话，"我根本不认识林小雨。"
凌夜盯着我看了很久，"江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希望你能说实话。"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忽然有一种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
但我不能。
至少现在还不能。
我需要先搞清楚阿九的目的，以及如何阻止她。
"凌队长，我理解你们的怀疑，但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可以随时抓我。但现在，我希望能回家休息。"
凌夜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好吧，但你不能离开本市，随时接受调查。"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八点半。
距离阿九可能出现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我必须想办法阻止她。
回到家后，我把所有的刀具都锁进了抽屉里，然后坐在镜子前。
"阿九，我知道你在听。"我对着镜子说，"我们必须谈谈。"
没有回应。
"如果你再杀人，我们都会被抓的。"我继续说，"到时候你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镜子里的表情慢慢变了。
阿九出现了。
"你觉得我在乎吗？"她冷冷地说，"被抓又怎样？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事。"
"那些女孩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她们没有得罪我。"阿九的笑容很诡异，"我只是……喜欢看她们死前的表情。"
我震惊地看着她，"你是变态杀手？"
"变态？"阿九哈哈大笑，"亲爱的江忆，你觉得正常的标准是什么？像你这样软弱可欺？还是像那些愚蠢的女孩一样过着毫无意义的生活？"
"正常就是不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阿九的表情变得狰狞，"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无辜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恶，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我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分。
手机还没有发出提醒，说明我还没有离开家。
"阿九，我们做个交易吧。"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人，我就不阻止你。"
阿九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没有其他选择。"我苦笑，"你比我强，我阻止不了你。但至少让我知道原因。"
阿九盯着我看了很久，最终开口："好吧，我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再阻碍我。"
"我答应。"
"其实……"阿九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我杀的人，都和一个人有关。"
"什么意思？"
"江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阿九的声音变得悲伤，"十年前，那个女孩……"
话说到一半，镜子里的表情又变回了我。
我愣了一下，"阿九？阿九！"
但她已经消失了。
看来人格转换的时间到了。
我看了看手机，九点五十分。
提醒短信没有发出，说明我整晚都在家里。
看来今晚阿九没有出去杀人。
但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年前的女孩？
我努力回想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很模糊。
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好像发生过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会不会连环杀案的真正动机，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凌夜，他的脸色很难看。
"又出事了。"他说，"第三起命案。"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什么时候？"
"昨晚十一点，受害者是个二十五岁的护士，叫王梦娜。"
十一点？
但昨晚十点之后我一直在家里啊，阿九也没有出现。
"确定时间吗？"我问。
"法医初步判断是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作案手法还是一样，后脑勺被钝器击中。"
我跟着凌夜去了现场。
这次的案发地点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的后巷。王梦娜下夜班后到便利店买东西，然后在后巷被袭击。
我在现场找到了一把车钥匙，上面沾着血迹。
戴上手套触摸车钥匙的瞬间，死者的记忆再次涌来——
王梦娜刚从便利店出来，准备去停车场取车。经过后巷时，有个女人叫住了她。
"护士小姐，请等一下。"
王梦娜回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女人走过来。
"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有医院吗？我肚子突然很疼。"
王梦娜善良地停下脚步，"你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左转就是市人民医院。"
"谢谢你。"女人笑了笑，然后突然举起手中的车钥匙，狠狠砸向王梦娜的后脑勺。
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凶手的脸。
不是我。
准确地说，长得像我，但五官更加精致，气质也完全不同。
她手腕上没有戴红绳，而是戴着一只银色的手表。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里有一道很特别的疤痕。
"江忆，你又怎么了？"凌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松开车钥匙，脑子里一片混乱。
如果凶手不是阿九，那会是谁？
为什么长得和我这么像？
"江忆，你的脸色很不好。"凌夜担忧地看着我，"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就是有点头晕。"我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但我心里清楚，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回到家后，我立即对着镜子叫阿九。
"阿九！你出来！"
镜子里的表情很快变化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阿九似乎心情不错。
"昨晚的案子是你干的吗？"
"什么案子？"阿九看起来很困惑，"昨晚我一直在这里和你说话，然后就消失了。我没有出去。"
"那王梦娜是谁杀的？"
"王梦娜？"阿九皱起眉头，"不认识。不过……"
"不过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还有其他人？"阿九的表情变得严肃，"毕竟我们长这张脸的人，不止我们两个。"
"什么意思？"
"江忆，你真的忘记了吗？"阿九看着我，眼神复杂，"十年前，那个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我努力回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些画面。
大学时代，确实有个女孩和我长得很像。她叫什么来着……
江晚！
"江晚？"我脱口而出。
"对，就是她。"阿九点点头，"你们是双胞胎，但从小分开了。她恨你，恨得要死。"
双胞胎？
我震惊地看着阿九，"这不可能，我爸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姐妹。"
"因为江晚出生时就被送人了。"阿九的声音变得低沉，"具体原因你爸妈没说过，但江晚一直以为是你抢走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那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江晚找到了你，想要报复。但是……"阿九停顿了一下，"她失败了，还差点被你害死。"
"我害死她？"我不敢相信，"我怎么会害人？"
"你当然不会。"阿九冷笑，"但我会。"
我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十年前，是我阻止了江晚的报复计划。为了保护你，我差点杀了她。"阿九的表情变得狰狞，"但她活下来了，还发誓要报复我们。"
"所以现在的连环杀案……"
"应该是她的报复。"阿九点头，"她在模仿我的作案手法，想要嫁祸给我们。"
我的脑子彻底乱了。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江晚是我的双胞胎姐妹，她恨我，所以现在在报复我。
而阿九是为了保护我才出现的人格。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很简单。"阿九的眼中闪过杀意，"杀了她。"
"不行！"我立即反对，"不能再杀人了！"
"那你有其他办法吗？"阿九冷冷地看着我，"她不会放过我们的。而且现在警察已经怀疑你了，如果不解决江晚，我们都会完蛋。"
我沉默了。
阿九说得对，如果不阻止江晚，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但杀人……我真的做不到。
"阿九，有没有其他方法？比如报警，或者……"
"报警？"阿九哈哈大笑，"你要怎么和警察解释？说你有个双胞胎姐妹在报复你？说你体内还有另一个人格？他们会相信吗？"
我知道她说得对。
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没有人会相信的。
"而且，"阿九继续说，"江晚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知道吗？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已经有了新的身份，甚至可能就在你身边。"
"在我身边？"
"想想看，谁最了解你的作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细想了一下，心脏猛地跳了起来。
知道我详细行程的人不多，除了凌夜，就是……
"江忆，你想到了对不对？"阿九的笑容很诡异，"她一直在你身边，观察你，等待时机报复你。"
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薇薇，是我。"
"江忆？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薇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大学时，有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孩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薇薇？"
"江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陈薇的声音有些紧张，"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什么事？你知道什么？"
"我……我不能说。"
"薇薇，现在不是保密的时候了！"我急切地说，"有人在报复我，我需要知道真相！"
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陈薇开口了："江忆，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十年前，那个女孩江晚，她……她试图杀死你。"
第五章
"她试图杀死我？"我震惊地问。
"是的。"陈薇的声音很低，"那天晚上，你们在学校的天台上发生了冲突。江晚想要推你下去，但最后……最后是她自己掉下去了。"
我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死了？"
"没有，但伤得很重。脊椎骨折，在医院躺了很久。"陈薇停顿了一下，"江忆，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我努力回想，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些画面。
夜晚的天台，江晚愤怒的脸，还有……推搡？
"我只记得一些片段。"我说，"为什么她要杀我？"
"因为她觉得你抢走了她本该拥有的一切。"陈薇叹了口气，"江晚从小被领养，生活很不好。而你有爱你的父母，有好的教育，有一切她没有的东西。"
"但这不是我的错啊！"
"她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如果当初被留下的是她，现在过好生活的就是她了。"
我闭上眼睛，试图整理思绪。
"薇薇，江晚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消失了。有人说她去了国外，也有人说她改了名字。"陈薇的声音有些担忧，"江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她联系你了吗？"
"没有。"我撒了个谎，"我只是最近总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挂断电话后，我看向镜子里的阿九。
"现在你知道真相了。"阿九说，"江晚没有死，而且很可能回来报复我们了。"
"可是昨晚我看到的凶手，眼睛里有疤痕。江晚从天台摔下去，眼睛会受伤吗？"
"有可能。"阿九点头，"而且她肯定整过容，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你。"
我想到死者记忆里看到的那张脸，心情越来越沉重。
"阿九，如果江晚真的在报复我们，那她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不知道。"阿九摇头，"但肯定和你有关。她要让你痛苦，所以可能会选择你在乎的人。"
我在乎的人？
凌夜？
我立即拨通了他的电话。
"凌夜，你现在在哪里？"
"在局里，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没事，你今晚不要一个人行动，知道吗？"
"江忆，你怎么了？听起来很紧张。"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最近案子比较多，我担心凶手会报复警察。"
"我会小心的。"凌夜顿了一下，"对了，我们今天又发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我们调取了几个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女人。她总是在案发前后出现在附近，而且……"
"而且什么？"
"她长得和你很像。"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多像？"
"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确定你昨晚在家，我都会怀疑是你了。"凌夜的声音变得严肃，"江忆，你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之类的？"
我沉默了几秒钟，"我……我需要查一下。"
"好，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即告诉我。"
挂断电话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江晚已经暴露了，但她为什么不在乎？
除非……她是故意的。
她想让警察发现她的存在，然后……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江晚？"
"看来你还记得我。"江晚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十年了，你过得怎么样？"
"江晚，是你在杀那些女孩吗？"
"聪明。"江晚轻笑，"不过这只是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体验一下失去一切的感觉。"江晚的声音忽然变得阴冷，"就像我十年前失去的一样。"
"那些女孩是无辜的！"
"无辜？"江晚冷笑，"你觉得你是无辜的吗？如果不是你，我不会从天台摔下去，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你自己要杀我的！"
"是吗？"江晚的声音带着讥讽，"江忆，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晚上的真相了吗？"
"什么真相？"
"算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江晚停顿了一下，"对了，你最在乎的那个警察，现在应该正在赶往你家的路上。"
"你对凌夜做了什么？"我惊恐地问。
"没做什么，只是让他以为你遇到了危险。"江晚的笑声很诡异，"他会冲进你家，然后……砰！"
我挂断电话，立即给凌夜打电话。
但他的手机关机了。
完了，江晚要对凌夜下手！
我冲出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往警局。
但在路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江忆，这里是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有个叫凌夜的警察受了重伤，他的手机里有你的联系方式。"
我的眼前一黑，"他怎么了？"
"头部重伤，正在抢救。你能过来一下吗？"
我立即改变路线，赶往医院。
在急诊科门口，我看到凌夜躺在担架上，头上缠着绷带，满脸是血。
"医生，他怎么样？"
"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需要进一步观察。"医生说，"他是在一个小巷里被发现的，头部被钝器击中。"
又是头部钝器伤。
和那些死去的女孩一样。
江晚这是在警告我。
我坐在病房里，看着昏迷中的凌夜，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如果我不阻止江晚，她还会伤害更多的人。
但我该怎么阻止她？
"江忆。"镜子里的阿九出现了，"现在你还觉得不能杀她吗？"
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凌夜，心情复杂。
"可是……"
"没有可是。"阿九的眼神变得坚定，"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也不会放过任何和我们有关的人。"
我知道阿九说得对。
但杀人这种事，我真的做得到吗？
"阿九，我们有其他选择吗？"
"有。"阿九忽然笑了，"我们可以主动出击。"
"什么意思？"
"既然江晚想玩游戏，那我们就陪她玩到底。"阿九的表情变得狰狞，"不过这次，我们要改变规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江晚。
"怎么样？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江晚，你有什么恨冲我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冲你来？"江晚哈哈大笑，"江忆，你还是这么天真。如果直接杀了你，那还有什么意思？我要让你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让你体验绝望的感觉。"
"你这个疯子！"
"疯子？是你逼我变成疯子的！"江晚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十年前，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什么？"我打断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晚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晚上十点，老地方见面。我会把十年前的真相告诉你。"
"什么老地方？"
"学校的天台。"江晚的声音变得冰冷，"就是我差点死掉的地方。"
电话挂断了。
我看着手机，心情五味杂陈。
明天晚上，一切就要结束了。
但我还不知道，结束的会是谁。
第六章
第二天，凌夜醒了。
虽然头部还缠着绷带，但意识已经很清醒了。
"江忆，你怎么在这里？"他看到我时有些惊讶。
"医院打电话给我的。"我坐在他床边，"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凌夜皱着眉头想了想，"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你遇到了危险，让我赶紧去你家。结果在路上……"
"在路上被人袭击了？"
"对，我记得有个女人从背后靠近，然后就失去意识了。"凌夜看着我，"那个女人长得和你很像。"
我点点头，"凌夜，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深吸一口气，"袭击你的人，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她叫江晚。"
凌夜愣住了，"双胞胎姐姐？可是你从来没有提过……"
"因为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我把江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当然省略了阿九的部分。
听完后，凌夜的表情变得严肃，"所以这一系列的连环杀案，都是她做的？"
"是的。而且她还要继续报复我。"我看了看时间，"今晚十点，她约我在大学的天台见面。"
"绝对不行！"凌夜立即反对，"太危险了！"
"但我必须去。"我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不去，她会伤害更多的人。而且我需要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夜沉思了一会儿，"如果你一定要去，那我陪你。"
"你伤还没好……"
"没关系，这点伤不影响行动。"凌夜的眼神很坚定，"而且我们可以提前布置，确保你的安全。"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警察的保护，确实会安全一些。
晚上九点，我们到达了大学。
作为毕业多年的校友，我们很容易就进入了校园。
天台在教学楼的顶楼，平时很少有人去。
凌夜在楼下安排了几个同事埋伏，然后陪我上了天台。
"你躲在这里。"我指着天台的一个角落，"等江晚出现后再行动。"
凌夜点头，"记住，不要和她离得太近，我担心她有武器。"
十点整，天台的门被推开了。
江晚走了出来。
在月光下，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现在的她。
确实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她的眼神冷漠而空洞，右眼角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江忆，好久不见。"江晚慢慢走向我，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江晚，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女孩？"我质问道。
"无辜？"江晚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无辜的人。就像你一样，表面上善良无害，实际上却是个杀人犯。"
"我不是杀人犯！"
"是吗？"江晚的笑容更加诡异了，"那十年前，是谁把我推下天台的？"
"那是因为你要杀我！"
"我要杀你？"江晚哈哈大笑，"江忆，你的记忆被修改得真彻底。"
"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十年前的真相吗？"江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这里有当年的录音，你自己听听吧。"
她按下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出两个女孩的对话声。
"江晚，我们谈谈吧。"这是我的声音。
"谈什么？你已经拥有了一切，还想要什么？"这是江晚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我想要你消失。"我的声音变得冰冷，"你的存在让我很困扰。"
"什么？"
"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姐姐，特别是一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姐姐。这会影响我的形象。"
"江忆，你疯了！"
"不，我很清醒。"录音里的我笑了，"从天台摔下去，应该看起来像意外，对吧？"
然后是一阵打斗声，尖叫声，最后是重物坠落的声音。
录音结束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怎么样？还记起来了吗？"江晚冷冷地看着我，"是你主动约我到天台，是你想要杀我。只不过最后摔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你。"
"不可能……"我摇着头，"我不可能说那些话……"
"你当然不可能。"江晚的表情忽然变了，"因为说话的人不是你，而是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格。"
另一个人格？
阿九？
"你早就知道阿九的存在？"我震惊地问。
"当然。"江晚点头，"从小你就有双重人格的倾向。江忆是善良的，阿九是邪恶的。十年前想要杀我的，是阿九。"
我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原来十年前的真相是这样的。
不是江晚要杀我，而是阿九要杀江晚。
"但你为什么要报复江忆？"我问，"错的人是阿九，不是我。"
"因为你们是一体的。"江晚的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阿九是你内心黑暗面的体现，没有你就没有阿九。"
"那现在的连环杀案……"
"是我在唤醒阿九。"江晚冷笑，"我故意用和阿九相同的作案手法，就是要让她重新出现。然后……"
她从背后掏出一把刀。
"然后和她做个了断。"
就在这时，阿九出现了。
我感觉到意识的转换，身体的控制权被夺走了。
"江晚，我们又见面了。"阿九的声音从我的嘴里发出，但语调完全不同。
"阿九！"江晚咬牙切齿地说，"终于舍得出来了？"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阿九活动了一下手腕，"十年前没能杀死你，这次我不会再失手了。"
"是吗？"江晚举起刀，"那就来试试吧！"
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我只能在意识深处观看这一切，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阿九的身手很好，但江晚手里有刀，占据了优势。
很快，阿九的胳膊就被划了几道口子。
"阿九！"我在意识里大喊，"快停下来！"
但阿九听不到我的声音。
就在江晚准备给阿九致命一击时，凌夜冲了出来。
"住手！"他举着枪对准江晚，"放下武器！"
江晚看了看凌夜，又看了看阿九，忽然笑了。
"江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她看着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有双重人格。"
说完，她的表情忽然变了。
眼神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危险。
"哈哈哈哈！"她发出诡异的笑声，"游戏才刚刚开始！"
然后，她突然转身，一刀刺向了凌夜。
第七章
"不！"我在意识深处拼命挣扎，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凌夜反应很快，侧身躲过了江晚的攻击，但刀尖还是划过了他的手臂。
"该死！"凌夜捂着伤口，举枪瞄准江晚。
但江晚已经躲到了天台的栏杆后面。
"开枪啊！"她疯狂地大笑，"但是你敢吗？万一打中的是江忆怎么办？"
阿九也在拼命想要夺回主导权，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了。
"江忆！江忆！"凌夜朝我喊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想回应，但发不出声音。
现在控制身体的既不是我，也不是阿九，而是一个更加危险的存在。
"让我来介绍一下自己。"江晚的第二人格说道，"我叫小九，是江晚痛苦记忆的集合体。十年来，我一直在等待复仇的机会。"
小九？
和阿九一样的名字？
"有趣的是，"小九继续说，"江忆和江晚虽然是双胞胎，但她们的第二人格也有着奇妙的联系。阿九和我，就像镜子的两面。"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阿九，你听得到吗？"我在意识里呼唤。
"听得到。"阿九的声音很微弱，"但我被压制了。小九比我强大很多。"
"为什么？"
"因为江晚的痛苦比你的痛苦更深。"阿九苦笑，"十年来，她每天都在仇恨中度过，这种情绪滋养了小九。而你过得太幸福了，所以我一直很弱小。"
原来如此。
第二人格的强弱，取决于本体的情绪状态。
江晚十年来的仇恨和痛苦，让小九变得异常强大。
而我相对平静的生活，让阿九处于弱势。
"江忆，快想想办法！"凌夜还在天台上和小九对峙，"她要跳楼了！"
我看到小九已经站在了天台的栏杆上，正要往下跳。
如果她跳下去，我也会死的！
"阿九，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在意识里拼命呼喊。
"我……我试试。"阿九的声音更微弱了，"但我需要更强的情绪支撑。"
更强的情绪？
我想到了凌夜，想到了这些年来他对我的保护和关爱。
如果我死了，他会很痛苦的。
还有我的父母，我的朋友……
我不能死，我还有太多牵挂。
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心中燃烧，我感觉到阿九的力量在增强。
"很好！"阿九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就是这样，继续！"
我想到了那些被江晚杀害的无辜女孩，想到了她们的家人朋友。
如果我不阻止这一切，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愤怒和正义感充斥着我的内心，阿九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现在！"阿九突然发力，夺回了部分身体控制权。
小九的动作僵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情变得困惑。
"怎么回事？"
"因为我回来了。"阿九冷冷地说，"小九，这是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小九哈哈大笑，"阿九，你还是这么天真。这本来就是江晚的身体！"
"什么意思？"
小九的笑容变得更加诡异，"你以为江晚只是江忆的双胞胎姐姐吗？错了！其实……江晚才是原来的主人格，江忆只是她分裂出来的副人格！"
我震惊地听着这个惊人的真相。
江晚是主人格？
我只是副人格？
"不可能！"阿九愤怒地说，"江忆的记忆，江忆的生活……"
"都是假的。"小九残酷地揭露真相，"十年前，江晚因为无法承受痛苦的童年记忆，分裂出了江忆这个人格来承担幸福的生活。而阿九，只是江忆为了保护自己而创造的防御机制。"
"你在撒谎！"
"我有必要撒谎吗？"小九冷笑，"为什么江忆对十年前的事情记忆模糊？为什么她的童年记忆都是美好的？因为所有痛苦的记忆都被江晚承担了！"
我的世界观再次崩塌。
如果小九说的是真的，那我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我只是江晚为了逃避现实而创造出来的幻象吗？
"江忆，不要相信她！"阿九在意识里对我说，"不管真相如何，你都是真实存在的！你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人生！"
阿九说得对。
不管我是如何诞生的，我都是一个独立的存在。
我有我在乎的人，有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小九！"我重新燃起斗志，"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小九冷笑，"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辜的人！所有人都该死！"
说着，她又要往天台下跳。
但这次，我和阿九联手了。
"一起上！"我和阿九同时发力，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小九的动作再次僵住了。
"不可能……"她震惊地说，"两个副人格怎么可能战胜主人格？"
"因为我们有更强的意志！"我说道，"我们要保护我们所爱的人！"
在这种强烈意志的支撑下，我和阿九成功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小九被压制到了意识深处。
"江忆？"凌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是你吗？"
"是我。"我虚弱地说，"小九被我们压制住了。"
凌夜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枪。
但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小九在意识深处疯狂挣扎。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小九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突然，我感觉到身体失去了控制，不由自主地向天台边缘走去。
"江忆！"凌夜大喊着扑过来，想要拉住我。
但已经晚了。
我的身体越过了栏杆，开始往下坠落。
在下落的过程中，我看到凌夜的手伸向我，眼中满是绝望。
我也伸出手，想要抓住他。
但距离太远了。
"对不起……"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然后，一切都变成了黑暗。
第八章
我以为自己死了。
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江忆！你醒了！"凌夜坐在床边，眼中满是惊喜。
"我……我还活着？"我的声音很虚弱。
"是的，你从天台摔下来后被送到医院。"凌夜握住我的手，"医生说你运气很好，掉在了树丛里，虽然受了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双腿都打着石膏，胳膊也缠着绷带。
"江晚呢？"我问。
"她死了。"凌夜的表情变得沉重，"她没有你这么幸运，直接摔在了水泥地上。"
江晚死了……
那我体内的小九是不是也消失了？
我试着在意识里呼唤阿九。
"阿九，你还在吗？"
"在的。"阿九的声音传来，"小九已经消失了，因为江晚死了。"
我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江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凌夜的表情变得严肃，"我们调查了江晚的身份，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
"根据DNA检测，江晚确实是你的双胞胎姐姐。但是……"凌夜停顿了一下，"我们找到了她这些年的医疗记录，发现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
"而且，"凌夜继续说，"根据精神科医生的诊断，江晚有多重人格障碍。她的主治医生说，江晚至少有三个不同的人格。"
三个人格？
"哪三个？"我问。
"江晚本身，还有一个叫小九的暴力人格，以及……"凌夜看着我，"一个叫江忆的人格。"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江晚的医生说，江忆这个人格是江晚幻想出来的理想自我。所有江晚没有得到的东西，都被投射到了江忆这个人格身上。"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所以小九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只是江晚分裂出来的副人格？
"但是这不对啊。"我困惑地说，"我有自己的身份证，自己的学历，自己的朋友……"
"这个我们也很困惑。"凌夜皱着眉头，"按理说，如果你只是江晚的分裂人格，不可能有独立的身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真的是双胞胎，但江晚的精神状态让她无法区分现实和幻想。"
我想起了阿九之前说过的话。
我们确实是双胞胎，江晚从小被送走了。
可能是痛苦的童年经历让她产生了精神分裂，创造出了一个叫江忆的理想人格来逃避现实。
而真正的我，一直生活在江晚不知道的地方。
当我们在大学重逢时，江晚可能无法接受现实中的我和她幻想中的江忆人格是不同的。
这种冲突最终导致了十年前的悲剧。
"江忆，不管真相如何，你都是真实存在的。"凌夜认真地看着我，"你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工作。这些都是真实的。"
我点点头，心情复杂。
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但至少噩梦结束了。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些被江晚杀害的女孩……"
"我们已经通知了她们的家属。"凌夜说，"虽然凶手已经死了，但至少她们的家人可以得到真相。"
我闭上眼睛，为那些无辜的女孩默哀。
虽然江晚有她的痛苦，但这不能成为杀害无辜的理由。
"江忆，还有一件事。"凌夜的声音变得温柔，"等你康复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这里。"我说，"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
"那我陪你一起走。"凌夜握紧我的手，"不管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也许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吧。
不管过去有多少痛苦，只要还有人在乎你，就值得继续活下去。
"阿九，你觉得呢？"我在意识里问道。
"我觉得很好。"阿九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你。现在危险解除了，我也可以安心了。"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只要你需要我。"
我微笑着看向窗外。
阳光很好，新的生活在等着我。
第九章
三个月后，我从医院康复出院了。
虽然腿上还有些不便，但医生说慢慢会好的。
凌夜信守承诺，申请调到了另一个城市工作，陪我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我们在海边租了一间小房子，过着平静的日子。
每天早上，我会坐在阳台上看海，听海浪的声音。
凌夜去上班后，我就在家里看书、画画，偶尔和阿九聊聊天。
是的，阿九还在。
虽然小九消失了，但阿九依然存在。
不过现在的她变得很平和，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戾气。
"江忆，你真的不后悔吗？"有一天，阿九问我，"放弃了原来的工作，离开了熟悉的环境。"
"不后悔。"我放下手中的画笔，"有些时候，重新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了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会儿，"阿九，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在变弱。"阿九的声音有些悲伤，"你现在很幸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我明白阿九的担忧。
第二人格的存在通常是为了应对创伤和压力。
如果我真的完全康复了，阿九可能会自然消失。
"阿九，不管你会不会消失，我都不会忘记你。"我真诚地说，"是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年，让我能够活到现在。"
"谢谢你，江忆。"阿九的声音带着笑意，"能够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就在这时，凌夜回来了。
"江忆，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兴奋地说，"市里新开了一个心理咨询中心，他们想聘请你做心理咨询师。"
"心理咨询师？"我有些惊讶，"可是我现在的状态……"
"正因为你有特殊的经历，所以更能理解那些有心理问题的人。"凌夜坐在我身边，"而且他们知道你的情况，愿意提供很灵活的工作时间。"
我考虑了一下。
也许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可以用自己的经历帮助其他人，让我的痛苦变得有意义。
"我愿意试试。"我点头说道。
一个月后，我开始了新的工作。
心理咨询中心的环境很温馨，同事们也很友善。
我的第一个客户是一个叫小雨的女孩，她因为校园霸凌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江医生，我总是做噩梦。"小雨怯怯地说，"梦里那些欺负我的人一直在追我。"
"我理解你的感受。"我温和地说，"创伤确实会在我们心里留下阴影。但是请相信，时间和正确的治疗可以帮助你走出来。"
在帮助小雨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也在慢慢治愈。
每次看到她一点点好转，我心里都很有成就感。
"江忆，你做得很好。"那天晚上，阿九对我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阿九，我发现我不再害怕了。"我说，"不管是面对过去，还是面对未来，我都不再害怕了。"
"这就够了。"阿九的声音变得很轻，"我的使命完成了。"
"阿九？"我有些担心，"你要走了吗？"
"不是走，是融合。"阿九解释道，"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现在你已经足够强大了，不再需要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
我明白了。
这意味着我的心理创伤真正愈合了。
"那再见了，阿九。"我轻声说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保护。"
"再见，江忆。"阿九的声音越来越远，"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听不到阿九的声音了。
但我并不感到孤独。
因为我知道，她已经成为了我内心力量的一部分。
第十章
又过了半年，我的心理咨询工作越来越顺利。
我帮助了很多有心理创伤的人，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
有一天，一个特殊的客户找到了我。
她是一个中年女人，叫张莉。
"江医生，我女儿最近行为很奇怪。"张莉焦急地说，"她说她体内有另一个人，还说那个人会伤害别人。"
听到这个描述，我立即联想到了多重人格障碍。
"能详细说说吗？"我问。
"我女儿平时很乖很安静，但最近经常会突然变得很暴躁，说一些奇怪的话。有时候她会说自己不记得做过的事情。"
这确实很像多重人格的症状。
"方便让我见见你女儿吗？"
"她就在外面，我这就叫她进来。"
张莉的女儿叫小美，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她进来的时候很拘谨，不敢看我的眼睛。
"小美，听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困扰？"我温和地问。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小美的声音很小，"医生，我是不是病了？"
"你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小美犹豫了一会儿，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听着她的描述，我越来越确定她患有多重人格障碍。
而且，她的情况和我当年很相似。
"小美，你不用害怕。"我安慰她，"你遇到的问题是可以治疗的。"
"真的吗？"小美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真的。"我肯定地说，"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小美惊讶地看着我，"医生，你也有过？"
"是的。"我决定和她分享我的经历，"我体内曾经也有另一个人格，她叫阿九。"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用自己的经验帮助小美治疗。
慢慢地，她学会了和自己的第二人格沟通，学会了控制人格转换。
最重要的是，她学会了接受自己。
"江医生，谢谢你。"治疗结束那天，小美真诚地对我说，"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用谢我。"我笑着说，"是你自己的坚强治愈了自己。"
送走小美后，我坐在办公室里，心情很平静。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不管我是如何诞生的，不管过去有多少痛苦，我都可以用自己的经历帮助别人。
这就够了。
晚上回到家，凌夜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今天工作怎么样？"他问。
"很好。"我笑着说，"我又帮助了一个女孩走出困境。"
"我为你感到骄傲。"凌夜走过来抱住我，"江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凌夜单膝跪下，掏出一枚戒指。
"江忆，嫁给我吧。"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你确定要娶一个有过精神分裂的女人？"我半开玩笑地问。
"我要娶的是江忆。"凌夜坚定地说，"一个善良、坚强、美丽的女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我的回答是……"我伸出手，"我愿意。"
凌夜为我戴上戒指，然后站起来拥抱我。
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总会有黑暗和光明交替。
重要的是，在黑暗中不要放弃希望，在光明中学会珍惜。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这个美好的时刻。
在心灵深处，我仿佛听到了阿九的声音：
"江忆，你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是的，我找到了。"我在心里回答。
从今往后，我会带着阿九的祝福，和凌夜一起，走向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
第十一章
一年后，我和凌夜举行了婚礼。
婚礼很简单，只邀请了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
在交换戒指的时候，我想起了江晚。
虽然她做了很多错事，但她也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她，我不会成为现在的自己。
"在想什么呢？"凌夜轻声问道。
"在想江晚。"我诚实地回答，"如果她还活着，也许事情会有不同的结局。"
"也许吧。"凌夜握紧我的手，"但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
我点点头。
是的，要向前看。
婚礼结束后，我们去度蜜月。
在海边漫步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凌夜，如果有一天我又出现了分裂人格，你会害怕吗？"
凌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
"不会。"他说，"因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爱的都是你的灵魂。"
"那如果那个人格很危险呢？"
"那我就保护你。"凌夜笑了，"就像阿九保护你一样。"
我被他的话感动了。
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吧，不是因为对方完美才爱，而是连同对方的缺陷一起爱。
蜜月回来后，我们开始了正常的婚姻生活。
我继续做心理咨询师，凌夜继续做警察。
虽然都很忙碌，但我们很幸福。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特殊的案子。
一个叫王芳的女人找到我，说她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双重人格。
"江医生，我老公平时很温和，但最近经常会突然变得很暴躁，有时候还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
听着她的描述，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他有过什么创伤经历吗？"我问。
"他小时候父母离婚，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后来爷爷奶奶也去世了，他一个人生活了很久。"
童年创伤，这是多重人格障碍的常见原因。
"方便让我见见他吗？"
"他不愿意来。"王芳为难地说，"他觉得自己没病。"
这也是常见情况。
很多有精神问题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
"这样吧，你先回去劝劝他。如果他愿意来，我随时可以为他提供帮助。"
王芳点头离开了。
但几天后，她又来找我了。
这次她的表情很恐慌。
"江医生，我老公昨晚想要杀我！"她颤抖着说。
"什么？"我震惊了。
"他突然变得很奇怪，眼神很可怕，拿着刀追我。幸好邻居听到了动静，他才恢复正常。"
这种情况很危险。
如果王芳的丈夫真的有暴力人格，必须立即进行干预。
"你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说没有实际伤害，只是警告了一下。"王芳绝望地说，"江医生，我该怎么办？"
我陷入了沉思。
这种情况下，强制治疗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但这需要法律程序，很复杂。
"王芳，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我说，"我来想办法帮你。"
当天晚上，我和凌夜讨论了这个案子。
"如果真的有暴力人格，确实很危险。"凌夜说，"我可以帮忙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
"谢谢你。"我握住他的手，"有你真好。"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王芳的丈夫确实有过暴力行为的记录。
几年前他曾经因为打架被拘留过，但当时没有人把这和精神问题联系起来。
"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凌夜皱着眉头，"我建议先申请强制精神病鉴定。"
在我们的努力下，王芳的丈夫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进行评估。
经过专业的检查，医生确认他确实患有多重人格障碍，而且其中一个人格有强烈的暴力倾向。
"幸好发现得及时。"主治医生对我说，"如果再晚一点，可能真的会出人命。"
在治疗过程中，我多次去医院看望王芳的丈夫。
虽然他的情况比我当年严重很多，但在专业治疗下，还是有了明显改善。
半年后，他康复出院了。
"江医生，谢谢你救了我们全家。"王芳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说，"记住，如果以后再有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求助。"
通过这个案子，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心理健康的重要性。
很多悲剧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及时发现和治疗。
从那以后，我更加投入地工作，希望能帮助更多的人。
几年过去了，我和凌夜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我们虽然没有孩子，但生活很充实。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江晚，没有经历那些痛苦，我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我会过着平凡的生活，不会有这么深刻的人生体验。
也不会遇到凌夜，不会成为心理咨询师。
所以，也许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痛苦让我成长，创伤让我坚强。
现在的我，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过去。
不管是江忆还是阿九，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们让我成为了现在的自己——一个完整的、真实的人。
这就是我的故事。
一个关于创伤、治愈、成长和爱的故事。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阿九"，都有自己内心的黑暗面。
重要的是，要学会和它们和谐共处，让它们成为我们力量的源泉，而不是毁灭的种子。
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自己的力量。
因为我们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得多。